林芝向前拖动进度条。
时间来到一年以后，依旧是哈气成霜的冬天。
覃娟还是住在原来的单身公寓里，但是不是单身暂时不知道。
这一天洗过澡吹干头发，她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擦护肤品。
半个小时过去。
覃娟揉搓着柔光水滑的脸蛋，起身打开空调，准备躺回床上看一会儿书就睡觉了。
猝不及防地，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覃娟想起来前两天出门的时候，是在门厅布告栏里看到过一则停电的通知，只不过当时她心想着停电的时间点比较晚，她应该也差不多睡了，停就停吧，对她来说没有太大影响，所以那时候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等眼睛适应了四周围的黑暗，借着外边隐约渗漏进来的一些月光，覃娟摸到书桌上的充电台灯，按下开关，房间里总算重新有了光亮。
“嘟哒哒、嘟哒哒……”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拿起来看是闺蜜朱妙妙打来的。
覃娟一接通电话她就开始哗啦啦地哭诉：“他欺负我，他根本就不懂我！这次我一定要分手！哇啊啊……”
空间里响起覃娟的内心独白：“分手，这话你已经说了八百遍了。”
但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覃娟酝酿出几分心疼的语气替妙妙打抱不平：“他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咱们妙妙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小仙女，他竟然不知道好好珍惜！”
这样的应援和夸奖，想必妙妙是很受用的，电话那头的哭声听起来没有那么激动和委屈了，抽泣几声做为过渡后，开始吧啦吧啦地讲述起吵架的前因后果。
电话这头盘坐在床上的覃娟耷拉着眼皮，远远看着那边书桌上台灯旁边的一小盆多肉出神，左耳进右耳出，时不时地应一声“嗯嗯”、“哦哦”、“这样”之类的。
让妙妙自己发泄就好，反正发泄完，明天一早人家小两口肯定又和好了，根本用不着覃娟操心。
听着听着，覃娟好像有点犯困了，眼神逐渐迷离。
台灯的光影分化成两团，假的那团越飘越远。
一般这种情况，等注意力再次集中的时候，分散出来的假光影会自动退回到真光影身上重合起来。
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妙妙差不多哭诉完了，覃娟提起些精神照惯例安慰道：“不要钻牛角尖，他肯定还是在乎你的……”眼看着分散出来的那团光亮并没有退回台灯的位置，而是慢慢地往她这个方向飘过来。
她说着话，并没有过多在意，还鬼使神差般伸出右手，漫不经心地将光亮托在掌心上，然后又缓缓举起手来，把光亮放飞回空中，像放飞孔明灯一样。
挂断电话，那团光亮还在房间里慢悠悠地飘荡着。
这下覃娟才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急缩回床角叫道：“玉兔！天哪，这是鬼火吗？”
玉兔歪了歪脑袋，回道：“应该不是吧……”
眼见那团光亮慢慢变弱，飘着飘着就隐没消失了。
覃娟稍微松了一口气，却看见又有一团新的光亮从台灯那里生出来。
她忍不住尖叫，像见到鬼一般，凄厉恐怖的叫声撕破夜空，响彻方圆十里。
“冷静！”玉兔急忙喝止她，等尖叫声停下，分析道，“我刚才看你把光亮托在手里，又放回空中，整个过程轻描淡写、自然流畅，一点问题都没有啊，这东西应该是无害的吧。”
“是吗？该不会，是我的幻觉？”
“不会……我感觉像是被你吸附过来的。”
“什么？我？我还能把光吸附过来？”
新分化出来那团光虽然飘得慢，但明显是冲着覃娟来的，现在已经再次晃悠到她身前。
用巴掌尝试着扇动驱赶，光球是被扇退了一点，但身形摇晃几下又继续向她飞过来。
覃娟再把它扇退回去。
它往后踉跄几步，却还是不放弃，执意要来到她身前。
如此反复几次，光球的亮度开始衰弱，最后完全消散。
覃娟下意识地又朝台灯那里望过去，屏住呼吸等了一阵。
不见有光亮继续飞过来了。
林芝拉动时间进度条，场景还是在覃娟的房间里，这回她特意把大灯关了，开着小台灯，坐在床上用意念把台灯的光亮吸附过来。
她把光球捧在手心里，把注意力的焦点放在那一波又一波，整齐地从球心向外直直发射的光线上，一点点将它们重新编织纠缠，织成一只蝴蝶，然后放飞到空中。
蝴蝶发着光，扑闪着翅膀，在昏暗的房间里盘旋飞行。
这场景，恍若仙女打造的音乐盒，唯美且浪漫，林芝一时看得呆了。
覃娟眼里也仿佛写满了童话故事，目不转睛地看着蝴蝶划动翅膀，拖出一片梦幻的光泽。
……
林芝再度拉动进度条，寻找着覃娟练习控制光亮的影像。
同样是在她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暗暗的。
林芝看着她坐在床沿，把光球吸附在右手掌心，倒扣过来，然后光球底部的光子像流体一般缓缓下落，拉伸成一个椎体。
随着椎体的尖端越来越长，越来越细，越来越亮，光球顶部相应变得越来越平，越来越窄，越来越暗。
尖端下降着下降着，接近地面。
地面上放着一张摊开的白纸。
尖端的光亮越来越耀眼，刺到白纸上的时候，白纸先是冒了几缕青烟，接着腾起火苗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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