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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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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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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的腥红顷刻在地上落成扇形。

带头大哥含着满口的血扯着喉咙嘶喊惨叫。

偏生他四肢都叫人给狠狠摁住,即便想挣扎也无济于事。

燕山漫不经心地欣赏了一会儿,擒过带头大哥的右手拉到眼前来看,从内到外翻了一圈,“茧子在掌心,你不是用大弩的,是使剑的吧?”

对方却仍在声嘶力竭地干嚎,瞧着是没有精力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见状有些嘲讽地冷笑道:“我还以为骨头有多硬呢,鬼叫成这样。”

“下辈子长点记性——既然怕疼,就不要在旁人面前跳得那么厉害。”

燕山在他手心里略一比划,“皮肉没半点伤疤,看样子你还没被火药炸过。”

说完,指使亲兵,“那就把他这一块皮剥下来,我要能见到骨头。”

“是。”

狱卒和兵备道的守备立在牢门外,瞄到里面的情形,不时抽抽着眼角,各自都感到有些不忍直视。

虽说多是无关大雅的外伤,但手法实在血腥狠辣。

也不知这盗墓贼究竟是哪根筋没长对,非得招惹这位年轻将军……

*

燕山从外面回来时,漫天的秋风刚好把他周身的血气吹散。

观亭月同双桥才用完早饭,余光瞥到他走近,将粥碗一搁,摊手对其表示遗憾,“你来晚了。”

“最后一块凤尾糕已经被双桥给吃了。”

燕山眼风扫了一下那狼孩子,“她吃就吃吧,我也不饿。”

观亭月闻言觉得奇怪:“你一大清早的,去了哪里?”

“四处逛逛,也没去什么地方。”他活动了几下手腕随口敷衍,继而又摸出件东西,“给。”

那是双金丝织造的手套,韧性极强,轻薄耐用,原是军中将领冬日急行军时佩戴的防具,以避免手被枝叶划伤。

燕山:“路过附近的兵备道,顺手替你要来的。”

观亭月接过来,神情却表露得颇为意外,挑着眉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后者显然对这句说辞感到不快,“我平时对你很苛刻吗?”

然后又解释,“你会受伤,有一半算是我的疏忽,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

尽管听他自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观亭月还是挺愉悦地三两下戴上了,试了试手,感觉蛮合适的。

“多谢。”

她握起拳,干劲十足,“正好等会儿可以派上用场。”

燕山:“嗯?”

嘉定城庙会的擂台下,围观瞧热闹的百姓们捧着果脯瓜子,伸长脖子紧盯着战况,一刻也不愿错过这阔别数日重开的比武招亲。

场上的落叶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劲力扫得如仙女散花,观亭月戴着金丝手套的掌风拍在对方肩头,一套连招直接将他踹下了台。

附近的观者连忙很熟练地提前向四周散去。

继而非常捧场地原地鼓起掌来,只觉比街头卖艺的好看多了。

不远处一手抱着闺女,一手牵着儿子的观长河望见擂场一个接着一个被自家妹妹花样送走的求亲者们,表情颇为沉痛复杂。

“爹爹。”大儿子扯扯他的袖摆,可劲儿地扎自己老爹的心窝子,“那个揍人很利落的,就是我姑姑吗?”

“……”观长河一张嘴抿动了半晌,才一言难尽地承认道,“是啊。”

他语重心长地叮嘱自己犹在啃指甲吃的小女儿,“小芮要记得,长大以后千万不能学姑姑哦,知道么?”

小女娃刚牙牙学语,还听不懂自己老爹讲的是什么天书,满眼懵懂地盯着他。

而场边一株红梅树下,燕山反倒不似观长河那般忧虑深重,也不似旁人那般惧而远之,他目光落在擂台上矫健翻飞的身影间,专注且柔和。

好像他就喜欢看对方这样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旁边的易兰亭窥着他的神情,颇为感慨的叹道:“恩公,你真的不打算去比了吗?”

“我倒认为,你的胜算应该是最大的。”

燕山却忽然很轻地一笑,摇头说:“不,我打不过她。”

后者惊讶:“这余老板的妹妹,竟如此厉害?”

他嘴角的弧度难得还保持着,“至少现在是。”

至于以后……总有机会的。

燕山说完回过头,塞了封书信过去,“这个你拿着。”

“自己不要拆开,等入了冬去成都府找一个姓谢的府台,你家的事,他能帮忙。”

易兰亭感激不尽地接了,才要开口就被他打断。

“不必道谢,我们之间算是两清。”

他不喜欢欠人情,所以哪怕是帮忙做得也像是在还债一样。

*

转眼在嘉定待了四五日,收拾完私事,又拿到了钥匙,也该是时候启程。

观长河尽管也想与他们同行,却苦于生意缠身,无可奈何,只好一个劲儿地去钱庄给观亭月兑银票,没事儿就往她包袱里塞一点,堆得满满当当。

至于双桥,原本观长河是要留她在余府,慢慢教授些常人的生活方式。

但观亭月总认为不妥,就她这缺心眼的样子,实在不放心让大哥来照顾,况且人本也是自己领回来的,不便给大嫂添麻烦,还是准备把她带在身边。

“双桥毕竟在山里住得太久,现在对人还很警惕,一时半会好不了。”观亭月将床边的衣服叠好,这是临行前的最后一日,行装已收拾得差不多,“我想着她随我一块儿去凤阳,等此间事毕,再带她到南边住——放心,路上的花销我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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