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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兰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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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辞别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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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落下,兰陵王府却一片寂静。

长恭立在织锦房外许久,一直不敢上前叩响房门,她只知道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微微靠近都有沉重感。

织锦站在房门后,呆呆地看着那打开的木栓,她知道长恭在门外,却不敢打开这扇门——从她有孕的消息传开,她知道欠长恭一个交代,可是这个交代她无法说出口,会伤了她,也会让她背上更多的歉疚。

说,不如沉默,至少长恭不会进来问她,她也不用费神去掩饰自己的哀伤。

可是,若是不见,她与她或许就将一生分离,再也看不见彼此,当真舍得连这最后一面都错过?

长恭的脚步响了起来,织锦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织锦……”长恭的手贴上了门沿,却无力去推开这扇门。只见她红着眼睛,哑声道:“我想跟你说说话。”

织锦眼中的泪光突然闪烁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妾身……妾身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王爷。王爷明日还要出征,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织锦……”长恭颤声一唤,苦涩地笑了笑,泪然转过了身去,千言万语只留下了一句话,“保重……”

“嗯……”织锦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重重点头。

听着长恭的脚步渐渐走远,织锦无力地坐倒在了地上,双手掩面,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滚滚流下……

府院一片寂静,长恭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一步沉重,一步凄凉,长恭抬手抚上了颈间那个结痂的吻痕,心中的暖意也掩盖不了心中的苍凉。

“何处才是桃源?”长恭喃喃一问,明知不会有谁回答,只能一声唏嘘。

不知什么时候,脚步声似乎多了一个,长恭走上了回廊,却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往前走着。

紫夜轻轻一叹,悄悄地跟着长恭的脚步往前走着,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启口与她打招呼,心中想的却是她不要回头,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她走,不管前方是什么地方,只要是她想去的,她也会跟去。

长恭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一池平静的湖水,道:“再平静的湖,也终究会有波澜。”说完,长恭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朝湖中心一抛,激起一圈涟漪,荡漾开去。

“正如再远的路,也终究会有终点。”长恭眉头一锁,笑得凄凉,“我以为我有能力照顾好你们,如今才知道,我不过是他人的俎上鱼肉,力量小得让人觉得可笑。”双拳紧紧抓在回廊的雕花木栏上,指节“咯咯”作响。

“我欠织锦的太多了……”长恭一阵哽咽,泪水滑落脸侧,“我竟然连见她最后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紫夜摇头,缓缓走上了前来,无声环紧了长恭的腰,靠在了长恭的背上。

“紫夜,我好恨我自己!”长恭的指甲深深嵌入到雕花木栏之中,那些声响,刺得紫夜的心隐隐作痛。

“长恭,若寻到桃源了,就回来接织锦好不好?”紫夜忍不住幽幽开口,“她不该留下来的,她该有个安静无尘的地方,安然过一辈子的。”说着,紫夜的手贴上了长恭的心口,道,“我知道和士开父子的大限快到了,若是让织锦跟着那个人,她只会是悲剧收场,我知道你这里始终都是关心她的。”

长恭的身子一颤,转过了身去,惊愕地看着紫夜,“你也知道……”

“女人更心疼女人……”紫夜耸了耸肩,强然笑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让织锦跟着和璧,你会后悔的。”

长恭呆呆看着紫夜,不发一言。

紫夜捧住了长恭的双颊,“错过一次,不代表错过一生。织锦终究也算是你的亲人,你若是从此不顾她死活,便不是让我心心念念的兰陵王了。”

“紫夜……”长恭含泪一笑,“等到你这样一句话,此生足矣。”

“高长恭,我可要告诉你,我不管历史怎么注定,我只知道,你该活在桃源里,织锦也该活在桃源里。”紫夜同样含泪一笑,“所以,你不用管我会怎么样,只要专心地去寻这片桃源,因为不管你跑多远,我都会追着你来的——你惹了我,就别想跑。”

长恭伸出了手去,握紧了紫夜右手的瞬间,十指紧扣,道:“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了……”说完,长恭侧脸瞧向了织锦所在小阁的方向,道,“沙场生死无常,若是带你同往,实在是危险,你就暂时留在府中代我照顾好织锦,若有困难,自可向斛律将军府求助斛律老将军,他定然会帮你们的。”

紫夜重重点头,“我会照顾好织锦,等你寻到桃源了来接我们。”

长恭将紫夜抱入了怀中,沉沉一叹,道:“织锦就交给你了。”

“我相信这一战,你定然能赢。”紫夜笃定地点头。

“紫夜,我信你……”

紫夜无声贴紧长恭的胸膛,心中暗暗道:“其实,我并不属于这里,你们的结局……我知道……”若有所思地望着一池湖水渐渐恢复了平静,一阵伤感冲上心头——会不会有一日自己也会如这些涟漪一般,不经意间已经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瑟然抱紧了长恭的腰,紫夜害怕地往长恭的怀里钻了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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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织锦,痴情得让人心痛,各位大大,不好意思哈,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写虐的。

只是这样的时代,女子生存很不容易,有些事半点不由人,我在这里保证,会给她一个好结局,让大家都释然。

卷三接近尾声,第三个阴谋也展开了,这一战注定是长恭与祁洛的转折点,也是泠歌与紫夜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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