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内部，玛门鼻青脸肿的和蔫头耷脑着的利维坦窝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们两个胆子可真是够大，沙哈尔成这样了才知道求助。】贝利亚恹恹地瞥了他们一眼，【玛门，别西卜说要好好和你沟通沟通。】
【……】你们到底是把他当老大还是当宝啊？
【你年纪小，不了解，】看出对方满脸写着不服气的贝利亚把视线转到了被他打晕后，乖巧躺在床上，却仍旧皱着眉的沙哈尔，【利维坦蠢，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路西法这个主意。】
伸手触摸少年眉心褶皱，怎么也没法抹平的贝利亚苦笑了声：【但没办法，他见了我们，只会内疚。】
他的话停在了那里，旋即出声赶人。
青年摆摆手，无情道：【去把你搞出来的事压一压，别到时候让他收拾。】
玛门撇了撇嘴，起身走了。
利维坦蠢蠢欲动，被贝利亚一句话钉在了那里。
【我记得我嘱咐过你，别在找到沙哈尔后就睡过去，我是让你来帮他忙的，不是让你来添乱的。】
【我就是打了个，不，两个盹，】利维坦委屈极了，【我帮他揍人了的，沙哈尔说让我睡的。】
贝利亚一噎，挥了挥手：【现在给我去睡觉，省得添乱。】
小龙抠了抠地板，划破了厚厚的羊绒毯，她低声道：【我想陪着他。】
【不行，出去。】解下沙哈尔手上的表扔过去，无视了希瑞尔的抗议，贝利亚语气凝重，【这回给我保管好。】
【萨麦尔说不能让你和沙哈尔独处。】把表甩回去的利维坦翻了个白眼，【你别想糊弄过去。】
【……啧。】
【你果然不安好心！】利维坦哼哼，【至少这丫头得待着。】
【那就给我出去。】贝利亚瞥了眼说着“蠢货你别上当啊！”女孩，心下感叹，利维坦，你白活那么多年了啊。
这种电子产品可没法做点什么。
当然，作为一个有着高尚品格的堕天使，贝利亚也没做什么，只是脱了外衣也躺上了床，心满意足地抱着沙哈尔蹭了蹭。
希瑞尔怒火中烧，疯狂地呼喊分机带着她的身体赶来。
“你最好别把你的身体带来，否则谁都会知道他在这的。”闭上眼睛的青年轻出声，在希瑞尔犹豫中继续道，“放心吧，我只是想让他睡得好一点。”
“你叫希瑞尔是吧？你既然一直跟着他，就该清楚他多想好好睡上一觉了。”
看着少年微松的眉头，希瑞尔闷声道：“……我会盯着你的。”
贝利亚喉间溢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轻笑，下巴搁在少年发顶的他轻声应了句：“好。”
你看，堕天其实还是有点好处的。
至少你很想好好地睡上一觉这件事，和你在一起呆了五个星纪年的我，终于是和这个小丫头一样懂了。
沙哈尔面无表情地站在血湖中央。
毋庸置疑的，这种粘稠带着铁锈味的红色液体是血。
但他不清楚这是谁的血，大抵只有抽干十条成年格尔龙的血，才能形成这样大的，大到一眼都无法望到尽头的湖泊。
他相当讨厌血。
不管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又或者是别人身上流出来的。
但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最鲜艳的颜色，就是这种红了。
血没过了他的小腿，严格来说这样走起路来应该很麻烦，可当他真的抬起脚时，那些流动着的液体就仿佛空气一般，毫无阻力。
似乎一点都不想拦住他。
那就往前走吧。
随便选了个地方往前走，走了约莫三万步的时候，沙哈尔看到了一个人。
对着虚空之处挥着把看上去很蠢的金色长剑的人。
那些血对他不大友好的样子。
如此做出判断的少年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看着那个浑身染血的家伙。
男性，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体格强壮，精通剑术。
沙哈尔不清楚自己等了多久，只是在对方停下后，出声问道。
【谁是赫莱尔？】
站在那里的男人没有看向他，只是回答道：【比玛丽还重要的人。】
【比玛丽还好？不可能。】
男人轻笑了声：【他对我可糟糕了。】
【……你神志不清？】
【可是没了他，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了。】他终于回头看向了沙哈尔，血污之下的眼眸本该是明亮的灿金色，却显得无比暗淡，【玛丽死了，还是得活下去，可他走了，没人再能陪着我了，我就没法走下去了。】
【所以我把选择的权利给你了。】男人似乎在笑，但是沙哈尔却因此皱起了眉。
【我讨厌你。】
【嗯。】
【……我也不想出去呆着，反正他们找的都是你。】沙哈尔沉默一瞬，开口问道，【玛丽走的时候开心吗？】
青年抬头望天，低声喃道：【……谁知道呢。】
当沙哈尔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开口质问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
不知道为什么学大陆语的骂人话学得贼快的少年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低骂了一句。
“ *。”
然后他抬脚把身边的男人踹了下去，自己消失不见。
贝利亚有点迷糊地眨了眨眼，在希瑞尔的咆哮中跟着消失了。
少年没跑多远，因为一瞬移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天上了。不得不暂时把落脚点定在这个奇怪飞行生物背上的沙哈尔坐在那，撩起衣服开始试图强制解除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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